婁大真人

婁大真人寶像聖誥

芝城就義。榴洞通真。

顯億萬之神通。切十方之普照。

掌握風雲雷雨電。萬象難逃。

心含天地日月星。一靈不昧。

能剛能勇。濟死濟生。

至永至淡。無競無驕。

大悲大願。大聖大慈。

慈惠帝君。紫霞內相。

雷音化溥慈元祟惠妙濟莊毅弼教大天尊。

澄江婁德先先生傳(1592-1645)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先生姓婁。諱德先。字秩士。江陰人也。1 少孤。依外祖楊忠愍家。2 忠愍公平生之行誼。無不默識於心。常以不能亦步亦趨為憾。七歲時。一病幾殆。夢中喃喃口誦忠愍被逮臨刑之句。3 覺神光離合。遍體清爽。病愈。　先生益自苦痛。淬厲向學。思有以立身而雪大恥。歲二十負笈從師。於濂洛之學。悉心研究。於是大河南北無不識　婁先生者。滑縣4 本儒風譾陋。迓  先生至。開學校。培士氣。二年之間。文風丕振。而理學更見純深。平日循循善誘。無少長。咸以長者目之。 　先生形相癯癯。藥裹不釋手。故於岐黃之術。涉躐尤精。持己之平。待人之正。其由來非一日矣。

歲三十二。適委鬼亂政5。 　先生知國本將搖。思鋤奸以救國。千里間關。入都陳其大罪二十四。僑居御史楊漣家6。楊公大奇之。錄其稿。翌日上之。楊公獲罪。  先生虞不測。出都徘徊於浙閩之間。是時國變愈亟。　先生蒿目時艱。體亦愈羸。常獨游武夷。發悲歌以明志。甲申7 明社已屋8 嘔血數升。初史公督師南京9。久仰　先生氣節。徵車數至。　先生欲赴召。而唐王來閩10。遂應徵率師建郡11。迨南京失守。外則寇氛日亟。內則黨錮日深。瓦解土崩。不可收拾。清兵到浙。建郡復匪亂相乘。城下一戰。殺匪無算。是夕方痛飲將士。圖直搗匪穴。裨將某受匪賄。半夜復圍攻。內應有人。致一蹶不振。　先生遂於是夕殉之。

先生生於神宗二十年(1592)壬辰九月十六日。娶巡按御史張公諱銓次女。12 子一。諱守義。乙酉(1645)夏四月二十日建郡之變。蓋夫人公子未之從也。勳隨侍於今近三百載。　先生德性純厚。和易與人以可親。莊嚴示人以可敬。非吾輩所能望其項背。　先生生不逢辰。南北奔走。事業功名。無傳於後。勳述之。所以闡　先生者微。所以為後人鑑者。意甚遠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癸亥(1923)秋八月戚勳敬撰

註

1江陰，縣名，屬江蘇省，在無錫縣北，別號澄江。

2楊忠愍公即楊繼盛(1516-1555)，字仲芳，號椒山，(河北省)容城人。明嘉靖二十六年進士，歷南京兵部員外郎。朝中嚴嵩用事，繼惡之，上書劾嚴十大罪，嵩乃下之獄，備受酷刑，坐繫三載，送刑部論死。時年四十。臨刑賦詩二首，天下傳誦。穆宗立，追謚忠愍。有《楊忠愍集》。傳見《明史》。

3楊忠愍公臨刑時所賦兩詩，其一為：「浩氣還太虛。丹心照萬古。生前未了事。留與後人補。」其二為：「天王自聖明。制度高千古。平生未報恩。留作忠魂補。」見《楊忠愍集‧卷三》

4滑縣，在今河南省，屬大名府。

5委鬼指魏忠賢(1568-1627)，明萬曆時入宮，熹宗朝專亂朝政。副都御史楊漣舉發忠賢二十四大罪，反為其所殺。詳見《明史》。

6楊漣(1572-1625)，明應山人，字文孺，萬曆三十五年進士。天啟四年官至左副都御史，上疏劾宦官魏忠賢二十四罪。次年，被誣受遼東督師熊廷弼贓，下詔獄，拷掠至死。事見《明史》。

7甲申年指明崇禎最後一年(1644)，崇禎自縊煤山，大明亡。

8明社，明社稷也；己屋，言傾側也

9史公即史可法。事跡見《明史》。

10明亡後，其後人朱由崧(福王 1645)即位於南京、朱聿鍵(唐王 1645-1646)接著又即位於福建，是為南明。

11建郡，今福建建甌縣，同屬建寧府。

12張銓，字宇衡，沁水人，萬曆三十二年進士，授保定府司理。熹宗時巡按遼東，城破不屈死，謚忠烈。生平見《明史》。
 

附：[一]婁大真人賜像記

省壇侍奉吾　師於茲已三十有三年矣。癸亥秋(1923)移鸞彬家。籲請賜像。蒙准於第一期行之。是歲八月二十七日到壇伺子有：堅、忍、彬、泰、裕、葆、惠、弼、闢、修、開、懿、幹、貞、純、及道院修方陳景松、暨高桐等十七人。吾  師下光時。命取木盆。滿貯清水供鸞前。啟墨筆。向盆中東西南北宣符四道。盆水成墨色。諭移盆寶座後。取銅錢三十香灰一撮投盆中。並賜一命化於盆。蓋取備五行意也。旋令彬立左忍立右。捧高鸞盤。令堅於盤下取紙一方。質厚而白。直納盆中。復令彬取銅元三十枚。投盆以鎮祇。並備玻璃兩片。為傳觀　寶像之需。後命設座中庭。令裕捧盆安座上。令泰化符盆中。令忍汲井華傾於盆。井華傾瀉。盆墨滿溢。盆水倏隨而清。此時盆底原紙兩端皆黑。中段潔白。初見危冠。後現道貌。俄則衣領完備。袍作淡黃色。惟兩眼垂簾祇有一線。餘水盡傾。瞳光大顯。鬚眉畢具。望之如生。伺子等瞻　寶像之威嚴。仰法力之宏大。一時傳為佳話。千秋永垂弗朽云。

歲次己已(1929)嘉平弟子王守秉薰沐修正

附：[二]婁大真人生平自述

[七月廿六日 (5-9-1999) 大典]

(伺子性儀請叩問大師生平數事) 呈上來。

一、(請示婁大真人外祖父生平大概)

老夫外祖楊忠愍公繼盛。號椒山。官拜兵部武選司員外郎。老夫幼孤。依外祖家居。祖獲罪赴刑場時有詩云「河山劫未已。舉目盡成灰。」老夫念此。淚未嘗不潺潺而下也。

二、(戚真人恭撰之婁大真人傳中有句謂「甲申明社己屋嘔血數升。」是何意思？)

甲申年間。國事凋螗。有明社稷日見傾頹 (案：己屋者。傾側也。) 老夫舉目蒿黎。憤懣之情不能自已。傷國事之難挽。念一己之無成。故有嘔血數升之象也。

三、(芝城是否即建寧？)

芝城因芝山而得名。老夫雖就義於此。然此地本屬建寧一郡。故有此語也。

四、(建郡是否即建甌？)

是也。

五、(婁大真人從戎時。唐王已入閩否？南京已失守否？)

老夫流居閩地時。明末諸王到處爭立。先有福王即位。後有唐王閩地封疆。誰先誰後。難一一計算矣。不過老夫就義時。南京已失守。建寧之役。小役而已。非如揚州南京之大役也。是故史無所載。記者不多也。
 

[八月初十日 (19-9-1999) 大典]  

承儀上典叩問老夫生平行狀。老夫亦不吝略提一二。然辛酸往事。實不知從何說起也。

先祖父婁公。江陰人也。生子三人。父婁挺。其三子也。早識忠愍公 (案：即楊繼盛。事見明史。) 外祖忠愍公四十早卒。余母忠愍公義女也。母早慧。善女紅。鄉鄰之間。咸稱頌焉。長許婁家。余父術擅岐黃。濟世為懷。先父母兩人。皆賢夫賢婦也。惜乎天不假年。余生三載而慈父見背。家非富裕。亦無恆產。為衣食計。乃還居外祖忠愍公家。居人門下。雖云祖業可依。然箇中辛酸。蜚語流言。不足為外人道也。

先母日夕操勞。並常為余詩書課讀。惜外祖忠愍公早逝。忠愍公之行事為人。其所能知者。亦復口耳相傳而已。及余稍長。聽聞日多。舉目所見。蒿藜之艱。較諸忠愍公當日則更甚矣。余七歲患病。覺忠愍公扶持。遽然而癒。外祖與余父俱年不及花甲而卒。余孑然一身。仰首蒼天。悲曷有極。

余居外祖家多年。老母在堂。常以忠孝訓余。忠為國。孝為家。余赴京時。早置生死於度外。況青衫一襲。不必多所顧忌也。事敗之後。流竄閩疆。常思有以報國。適唐王來閩。乃立志從戎。所繫者。先母而已。余外丈張公亦一門忠義。是故余婦余子。亦常以忠義勉余。惟先母一生。難娛晚景。此老夫一生之大憾也。[案：婁大真人外丈張公即張銓。張銓字宇衡。明萬曆三十二年進士。熹宗時巡按遼東。城破不屈而死。謚忠烈。生平見明史卷291。]

細說從頭。何堪回首。母兮生我。父兮鞠我。遙想雲天。悲曷有極。當日下光玉尺山房。只抱偶一為之之想。然下光以來。天人交感。諸情所牽。百年未止。儀為余查檢典獻。有關楊忠愍公事蹟。文字多有流傳。惜老夫當日猶未能全睹也。
　　立身立命。老夫向隨遇而安。積德積功。老夫則相承不斷。下光以來。言談之間。未嘗不以此訓諸子也。天人至道。去就玄機。子等不必亟亟。信步而行可矣。老夫生四百年前。何嘗無功名富貴之想。然仰首穹蒼。低迴故苑。鑒往事。思來者。蓋已盡悉盈虛之數矣。今日下光所及者。只為老夫生平小事。至其大者。則望諸子藉此而深思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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